“我现在算是知道陆时砚在打什么主意。”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嗤笑,语气嘲讽:“他以为他放弃了陆氏的继承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笑话。为了培养他,从小到大我们耗费了多少金钱心力?更不用说给他治眼睛,可以说没有我们就没有现在的他。他现在翅膀硬了,就像把一切都抛下不顾?想得倒美。”
沈南初垂着眼,看着无名指上闪烁的银光,突然轻声问:“陆时砚对您而言只是一项商业投资吗?”
听着女人冷厉的声音,沈南初完全能想象得到,在陆时砚的成长过程中,他的父母给予他的是怎样窒息的压迫。
有些父母的恶意是藏在骨子里,嘴上说着都是为子女好,实际上他们所给予的一切都掌刻在心里,早有了计量。
他们把子女当成一项投资的产品,回报率是他们唯一的度量衡。
女人声音顿住,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
“您评估他的方式,只是计算他给您带来的回报率、增值率,而不考虑其他吗?”车厢里只有她清浅的嗓音:“您怀胎十月生下他,不是因为他的身体里流着您的血液,不是因为他是您生命的延续,不是因为您爱他吗?”
“你够了!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对他的感情?”陆夫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冷厉地瞥眼过来:“你觉得你爱他,你能给他什么?让他放弃自己家族的千亿资产,让他下半辈子穷困潦倒,活得像只下水道的臭虫一样,被人看不起?”
女人依旧傲慢,但情绪却明显被跳动了,语气里明显带出了怒意。
被她这般贬低,沈南初却并不生气,她唇边带笑,语气依旧不急不徐:“我确实不值一提,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您在意的那些东西,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她想起最初遇到陆时砚的那一年,他穿着白大褂,手臂夹着检查表巡视病房的挺拔身影,那样清清白白意气风发的姿态,现在想来,都仍旧让人心动。
至于他会不会被人看不起,医院里那些曾经受过他恩惠的病人自有答案。
她看向女人那双满含怒意的美目,轻声说:“您其实教出了一个好儿子,但您却不懂得珍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