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呢,”他早有预料,语调轻慢,又在温璨身边踱起步来,“当然没有了,因为根本没必要——我完全可以理解,也完全赞同你之前的一切安排一切计划——非常好的计划,完成了你妈妈的梦想,给予了温荣长达七年半死不活的折磨,又在最后来了这么一下重击彻底摧毁他的精神——虽然没听你说,但这些年我也一直看着你啊,看多了我自然看得出来,我也不得不为你的心智为你的忍耐鼓掌赞叹,即使你不知道,可我也一直在和你同行,我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你给他安排的结局,我等了很久很久,我期待得不得了,越是接近结局,我就越是睡不着觉,连梦里都是最后一幕,我想你一定也和我一样这么迫不及待的期待着……”
——
“我一直等……我也在一起努力……”
他的牙关一点一点收紧。
“虽然远远及不上你在商业上的天赋,可我废寝忘食总算搞出来一条能接近他的路……”
“我也在努力啊,我一直都想帮你,我更想帮我自己……”
他的牙关彻底咬紧了。
站在温璨身前,朝着远处渐渐沉没的夕阳与萧条的景色,从死死咬紧的齿关里一点点挤出字句来:“可我没想到,我最后等来的是这么乱七八糟乏善可陈的结局。”
他转头,用眼角森冷地睨向温璨:“你知道吗?你就像那辆载着你妈和你一起驶往花盒的跑车,本该在那条路上爆炸的,你却在爆炸之前突然停下来了。”
他慢慢转身,面对着温璨,凝视片刻后又低下头去,长长叹了口气,把头发往后抹,像是为了缓解头疼:“好吧,其实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我想问一问你,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没出息的方式去报仇?”
“……”
温璨原本一直垂着眼在听他说,此时才终于一点点抬起眼皮。
远天收束的光在他瞳孔里铺陈一条暗淡的光路,那点单薄的光也好似映着他此时的心情——漠然疏离,拒人千里到充满攻击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