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嵘顿了顿,片刻才走上前去,打开烟盒,十分熟练地抖了一根烟出来。
细长的女士香烟。
温璨倒没什么意见,取出来咬在齿间,接过打火机点燃。
火星一闪,一缕烟在夜色中腾起来,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抽烟。”陈嵘看着他说。
“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是很叛逆的,池弯刀为了我头疼得翻过市面上所有的家庭教育类书。”
温璨在那堆木材上坐下来,望着外面缓缓道:“跟我聊聊我妈吧——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人跟我聊起过她。”
原本紧绷而危险的氛围一下就散了。
陈嵘站了一会儿,沉默地在他身旁坐下,给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你外公也不跟你聊吗?”
“……”温璨笑了一下,“没法聊——因为我是温荣的儿子,他后来不再恨我,还让我进门就不错了。”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让陈嵘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却没有追问,只道,“游梵呢?”
“他也小心翼翼的,从进了星飞之后只管闷头做事,偶尔不小心提起也会立刻转移话题,生怕触痛我似的。”
“……你其实很想跟人聊她啊。”
“很想也说不上,”温璨沉默片刻,弹了下烟灰,“只是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忘记了——你知道人的记忆是很不可信的。”
好一会儿后,陈嵘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懂,所以自从来到玉洲,我经常会在晚上偷偷跑去玉山大,逛一逛她逛过的操场,站一站她站过的讲台,有时候会有种她还活着,只是时间太晚,她早就回家睡觉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