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娴挑眉斜睨余少云,“本宫宫里的规矩,赏下去的料子都要登记在册,赏了多少、赏给了谁,做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像别的宫里,连个针线筐都管不住,平白教底下人拿了主子的缎角去生事!”
这番含沙射影的话,引得沈落霞与谢知意纷纷侧目。
方允娴素日骄矜,断不可能说出这番绵里藏针的话。
沈落霞发现方允娴在摸手腕上戴着的玉镯,眼中滑过一抹了然,这番话怕是有人教她的。
“哦?贵妃宫里赏料子还要登记在册?这着实让本宫没想到呢。”余少云勾唇一笑,“本宫倒想瞧瞧,倚红领的流云缎碎料,是何时登记在册的?”
“自然是赏的时候登记的。”方允娴语气发飘。
“如此的话,那拿账册让本宫过目,应该不为过吧?”余少云一副与之商量的姿态。
“凭什么?”方允娴不愿。
余少云整了整衣袖,“凭本宫是皇后,是六宫之主。”
“你要查,行,那就六宫都查,单查本宫的翊坤宫,不可能。”方允娴叫嚷着。
“贵妃如此不愿,本宫若强行查,倒显得不尽人情了,罢罢罢,且等一会再说吧。”余少云看似退让了,却透露着没有消除对方允娴的怀疑。
沈落霞这时,故意学着方允娴的语气,问道:“春丝,本宫赏你的流云缎,你做了什么?”
“回娘娘,奴婢用碎缎做了个镜套,给娘娘装执镜正好。”春丝陡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方残帕上。
春丝想起那时得到流云缎后的几天,冬喜曾向她炫耀过,用主子赏的流云缎碎料绣了方玉兰花帕子,说那五彩丝线虽不是顶好的,却衬得花色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