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秀递信之事本就捕风捉影,不过是听了些宫婢闲言碎语,此刻情急之下竟当了真,这语气里透着心虚。
沈落霞冷笑更甚:“哦?贵妃娘娘何时兼了尚宫局的职司?连永福宫的琐碎小事都知晓得这般详尽?”
她忽尔转向主位的皇后,欠身道:“贵妃娘娘既说得如此笃定,妾身只得恳请娘娘做主彻查。若夏秀当真触犯宫规,妾身甘愿领罚;若是有人恶意中伤......本宫便是告到御前,也定要将此事辩个明白。”
余少云捻珠的手指微顿,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两妃争执。
这般景象,近一年未曾得见,旧戏重演,倒让她生出后宫仍在掌握之中的错觉,正好坐山观虎斗。
却不想沈落霞突然请她做主,倒将她拉回局中。
余少云正要开口,却瞥见谢知意正漫不经心地拨弄暖手炉的银链,那副置身事外的闲适模样,直教她心头生闷。
这后宫之中,何时容得旁人作壁上观?
“佳婕妤倒是清闲。”余少云唇角含着笑意,眸光却冷如寒冰,“常言道旁观者清,不如你替本宫评评这桩事?”
谢知意抬眸时,眼波流转间盈着淡笑:“娘娘折煞妾身了。方才听各位娘娘论及五彩丝线,如今既难断这料子究竟出自何宫,倒不如将此事暂且放下。”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案上覆着锦缎的托盘:“那长门宫中拓印来的足痕,至今尚未细辨。依妾身愚见,循着脚印追查踪迹,或可直切要害。”
说罢微微欠身,姿态恭顺,“此乃妾身浅见,是否可行,还请娘娘定夺。”
她才不愿掺和贵、贤二妃之争,皇后宣她前来是为“查案”,自当回归正途。
时近黄昏,暮色渐沉更添寒意,她只想早些有个定论,好回宫用膳,不愿在此与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