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坐在作战指挥部,透过显示器看着自己的儿子几次险象环生是什么滋味儿,我心里多少次想命令你们撤退,可是我不能,坐在那个位子上,我就不能把你当做我儿子,只能把你当做一个兵……”
成天壁嘴唇微微颤抖着,他不知道曹知贤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
曹知贤从兜里掏出包烟,他抽出一根,颤抖地放进嘴里:“快戒了……以前一天两包,现在烟可是奢侈品,这包烟我俩月还没抽完。”
成天壁似乎有点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司令……”
曹知贤抽了口烟,怆然地看着成天壁:“天壁,我是对不起你和你妈,二十多年来,你没叫过我一声爸爸,今天你走了,可能真的回不来了,我手里握着最大的军权,却不能阻止自己的儿子去送死,我感觉太失败了。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就当安慰我了。”
成天壁握紧了拳头,表情僵硬,脸上的肌肉因隐忍而抽动着。
曹知贤等了半天,成天壁也没开口,他低下头,深深叹了口气:“你们……保重。”说完转身往回走去。
丛夏虽然在机舱内,但强化过的听力让他把那父子俩的对话尽收耳底,他走过去,用力推了成天壁一把,成天壁的身体笔直得像一把标枪,他看着曹知贤已经明显苍老的背影,嘴唇嚅动,最终沙哑地吐出一个单音节。
曹知贤的身形一顿,猛地回过身,眼眶已然红了。
成天壁朝他用力行了个军礼,拽着丛夏上了飞机。
机舱门关闭的那一刻,众人的心就像被上了一道无形的枷锁,沉重得连呼吸都泛痛。他们要踏上变异人最后的征程了,命运就在直升机飞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