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虞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然后,他察觉到自己的呼吸节奏变了——从最初的疲惫松弛,逐渐变得轻而快。耳尖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她的皮肤微凉,带着晨风的湿气,轻轻压在他温热的掌纹里。睫毛颤动间扫过他拇指根部的薄茧。
就是这样的眼神——每次她讨好他或是想蒙混过关时,就会用这种湿漉漉的目光看他。明明知道是陷阱,他却总是一脚踩空。
虽然此刻只是出于探究他的低靡情绪。
季非虞闭了闭眼。
输了。又一次。
在这样的眼神审问下,他就好似个犯人一样什么心思都要对警官和盘托出了。
“我想的事其实是……你希望我结婚后待在家里还是去工作呢?”
是了,比起有没有出轨,会不会后悔以及永远爱他的发誓,这样的问题才是最核心的,也是他一直所恐惧的。
成为家庭主夫呢,他或许会失去家庭的话语权,与社会的联系,更谈不上实现年轻时的一堆计划与理想,仅靠着维系伴侣的爱过活。色衰爱弛后,或许便只剩下一地鸡毛与妻子的外遇了。
继续工作事业呢,他或许会缺少对伴侣的关注,对家庭的关心,可能养成比现在还更加强势的个性。妻子最初也许不会说什么,日渐积累下就嫌弃他天天抛头露面,最后走向妻子偷养小白脸的结局。
可他想到最后,结果似乎只一种是狼狈地迎接妻子的外遇,另一种是不那么狼狈地面对,矛头指向的还是她对他的爱是否足够坚定。
听见他的话后,齐鹭表情随即严肃了几秒,似乎做了一番思考,开口却道:“都可以啊,看你咯。”
季非虞一怔,他做了两种回答的设想,是占有欲爆棚想把他留在家里,还是秉持尊重男性独立让他工作?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期待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