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里没有能治疗我这种人的东西。”江屿也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中山装,“您说的联姻那事儿,如果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不会考虑。”
他身姿笔挺,眼底含笑看着父亲的背影,一如既往礼貌而疏离。
江怀之听懂他指什么,眉头一皱,还是什么没说,被王妈搀扶着离开。
躺到床上,江怀之问:“我对小屿这几年,很不好吗?”
王妈给他捻好被子,温笑道:“小少爷的性格和您年轻时一样,孩子大了,难免有些磕绊。”
话模棱两可,江怀之叹了口气:“他没少干坏事,让他娶妻也是想以后能有个保障,又不妨碍他在外面养多少。”
“您也说过,现在时代不同了,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婚姻这事强求不来就不要勉强了,童小姐也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见江怀之微微皱眉,王妈意识自己说错话,忙补说道:“其实小少爷懂您心意,刚才他有应下的意思,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就想明白了。”
“你倒只会劝我。我是想弥补他,可他现在这样……”江怀之侧过头,轻抚床边那截拐杖的头顶,似自言自语:“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当年母亲的事,还是在怨我。”
作为仆人,王妈无权评判主人家事,但她清楚记得刘晓霞出事那天,江怀之第一回对大少爷动用家罚,打断了戒尺。
那场意外成了这对父子心里永远的刺,有所偏爱的天平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王妈也清楚,若非愧疚,老爷哪会容忍小少爷一次次莽撞行为,容忍他杀害大少爷。
可有些事,为时已晚注定过不去。
房门轻轻关上,没有了说话声,偌大的房间安静得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