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睡觉吗?
睡觉不躺在床上,跪着趴在椅子里?
白梨在他肩上蜻蜓点水一点:“薛道友,你先醒一醒,你这样……”
一道白影闪过,手腕被精准地擒住。
薛琼楼身形未动,仍旧埋首在椅中,仿佛即便在睡梦中,这也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会着凉的。”说完最后四个字,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没动。
过了半晌,他缓缓抬起头,比之平日竟有些迟钝,好似大梦初醒,仍是惺忪蒙寐的状态。
下一瞬,他脊背一紧,遽然翻身,素来波澜不惊的眼底迸出警觉的水花,一扫方才那罕见的颓唐,目光如新裁剪的烛火,又亮又凌厉,暗处的细枝末节,都在这片明亮中无所遁形。
“你怎么进来的?”
白梨揉着被抓疼的手腕,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玉牌:“这个啊。”
几丝罕见的懊恼与茫然从薛琼楼面上一闪而逝,他扶着把手挪上椅子,面色惨白,却还是云淡风轻地在笑:“所以,白道友现在来作甚?”
“帮你看伤啊。”还是那种无知的、软软的语调。
薛琼楼笑容隐下去,嗓音喑哑:“我说了,这是别人的血。”
他坐在椅子里没动,仰头看着白梨,这不是个居高临下的优势位置,很显然是在掩盖背后不断扩大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