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薛琼楼半垂着眼睫,淡淡道:“你多照顾一下姜道友他们,找找办法补他的剑。”
都这时候了还不放弃装好人!
绒裘洁白的边阔染上一层绯红,如彤云铺散,他自始至终没站起来过,将自己的伤口藏得严严实实,压根不想给白梨看一眼。
零星半点的笑意和血色一起从面上褪得一干二净,仿佛也摒弃了一切喜怒哀乐,只剩下一张空洞雪白的脸。
他望着屋顶的彩绘藻井,余光瞥见身旁少女一双手无意识绞着罗裙系带,目光游移,时而盯着光润细腻的青瓷茶盏,时而又盯着古色古香的尺牍案木。
薛琼楼转过脸,静静看着她:“你有话说?”
“我就是想问”白梨鼓足勇气,深深吸一口气:“那对兄妹,你认识吗?”
仿佛有一股洪流,席卷了所有声音,屋内一时落针可闻,洪流过后的余波荡开一缕静。
和他本人一样的静。
案上一盏青瓷茶盏,在这种流动的静谧中悄悄起了一道裂缝,碎成数瓣,好似雪天冰花迸裂,微不可闻。
“你说的是那天被一群世家子弟欺负的那对兄妹?”薛琼楼将碎裂的茶盏推到一旁,茶叶泼了满桌,清褐色的冷水沿着桌缘连珠似的滴滴答答,轻描淡写道:“我们都在场,怎么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