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在精石地面,刀砸斧刻般的闷响。
他在这片黑暗中找到了唯一的陪伴,于是开始数血滴落的次数来保持清醒。
一、二、三……三百八十七、三百八十八、三百八十九。
第三百八十九滴的时候,有人匆匆走进来,给他盖了层薄毯,又匆匆走出去。
继续数下去。
三百九十、三百九十一……七百五十五、七百五十六。
第七百五十六,殿门又一次打开。
男人脚步轻快,听上去心情愉悦,看来那群医修没有得陇望蜀地给他出什么难题。
“今日的功课还是要做的,不过你可以提前看她去。”
男人站在塌前,声音陡然一冷:“别装死,给我起来。”
“我数三声。”
他僵硬青紫的手指一动,狼狈地从塌上砸下来,后背的伤口砸在地面,滚烫的痛感,要把整个人撕裂。
“站住!”男人低喝:“把衣服换了,你是要让她看出什么端倪吗?!”
衣物跟伤口黏在一块,他咬牙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在地上,潦草披上干净雪白的外袍,踉跄着走了几步,而后越走越快,迫切地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