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得林雨露多走一步都要生汗,于是也懒得折腾,晚膳后直接宿在了金銮殿。楚浔寝殿的内室原本只置了半个瓷缸的冰块,因着她过来歇,添到满了出来,才叫她安安分分地歇下了。
皇帐里烛灯留了两盏,怕她起夜时要摸黑。
她嫌热不许楚浔抱着她,又觉里头不透风,要睡在外侧,楚浔也由着她了。左右他如今只要睡在她身旁,便十分浅眠,一点动静都能醒过来,林雨露微弱地梦呓几声,他都能瞬间睁眼拍她的背哄人。
殿外安静下来,半点虫鸣都听不到。
殿内帝妃一句一句轻声说话。
“您允了?”
“他年岁已高,确实到了该告老的年纪。”
“陛下舍不得?”
“幼时策论写得一团糟,他悉心教导才有样子,不至被父皇当面斥责。”
“这神情,觉得是他该做的?”
“那时上书房的先生巴不得替老五多改几遍策论,在父皇面前跟着露脸。”
“曹阁老,是您在红绡楼时提起的那位?”
“是,他老来得子,那混小子再败坏曹老清名,便该抓来宫里给些教训吃了。”
“是不是谁待您一点好,您都记得住?”
她阖着眼睛细声呢喃,声音越来越小,抓着他寝衣的力道也轻了。楚浔没再应声,知晓这是终于将她哄困,心底松了口气。她总要听他讲从前的事,可楚浔还能记起的事,没几件是适合做睡前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