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抬手舀了一勺往他口中喂。楚浔接了,却见她吃得极快,像知晓吃得多了会被他制止,一小碗冰酥山竟见了底。
“傻,”他指腹擦过她唇边的白,低垂凤目望进她眼底,却是晦暗不明,薄唇微启:“朕是君主,不是莽夫。”
林雨露心底微乱,仰头迎上他的视线:“陛下的意思是……”
“眼下这般形势,如何敢轻易离朝。”楚浔微不可闻地一声轻叹,倏然抬掌揽在她腰后,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她腰侧,心底疼得厉害:“就算要去,也再守你五个月。”
若他仍孑然一身,自可现在便去点兵。
但京中局势越来越乱,楚玥那处还未探明,留林雨露和未出世的孩子在京,等同于把自己的软肋留在敌手。
楚浔不敢走了。
幸而他信得过北地的熟人。
“若真到万不得已之时,陛下不必顾忌臣妾。”林雨露放下手中凝了冰露的碗,引他的手掌替自己托扶小腹的底,心中酸涩,却还是开口:“我私心不想你涉险,可若有朝一日你不得不去,也不想自己和孩子成为你的负累。”
这是推心置腹的话,他们之间,向来是情话说得更多。或许是身份有别,总是很少与彼此说通什么,少有的那些交心之言,竟也是楚浔先抛却身份主动对她说的。
这是她少有的剖白。
楚浔手掌微紧,贴着她小腹慢慢摩挲:“我说过,你和孩子不是负累。”
“若非时机不对,便是我一走了之,中宫笺表、凤印、兵符还有玉玺交予你手,我都信你守得住。”
但现在不行,他还没寻到能解她分娩之险的法子,便半步都离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