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着脸背书的过程中,宁珏可以通过背景变化,短暂看到A大校园以及宿舍的景貌。宿舍灯光明亮,宋烁的身后的确有张空床,但属于宁珏的概率是千分之一。
两人交流仅限于此,只有在军训结束的那天,宋烁才想起问问宁珏的近况:“最近怎么样?”
“我都没有朋友,”宁珏的怨气终于找到出口,得以泄出,“他们都在学习,死气沉沉的。不学习的都坐在最后一排,离我很远,也没人跟我说话。”
宋烁说:“这不正好吗?省得你上课又走神。”
一瞬间,宁珏肚子里所有的话都哽住了,他安静两秒,才小声说“好吧”。
好吧,宋烁能快速适应A大新环境,自然无法共情交不到朋友的宁珏。宁珏想发点脾气,论证自己的坏情绪,但又怕宋烁当真,不再和他说话,自己真的沦为孤岛,只能说“好吧”。但还是嘴角耷下,兴致缺缺。
通话快结束时,宋烁忽然说:“如果实在想说话,可以发给我。”
宁珏的眼睛亮起来,又有点小心翼翼:“你都回吗?”
少见的,宋烁没有添加任何前置条件:“都回。”
宁珏心情复苏,声音很脆地说“好”。
同学关系好转是在十月,宋烁从A市寄了许多特产零食,宁珏分了一部分,赢得了一些好感。他们会在与宁珏碰面时打招呼,也会在宁珏站起来回答问题时偷偷告知答案。
但这样的好景终结于十一月底。
宁珏去楼道末尾的饮水机接温水时,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还没回头,沉甸甸、带着潮湿水汽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体温浸过布料,让宁珏不自觉一激灵。
“宁珏,”寸头男生叫着他的名字,“原来你也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