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过龙梓仪的肩,折过卢子牧,她拿了客厅沙发上的围巾,开门离开。
初冬,下雪了。
竟然下雪了。
连续两天的超低温,终于爆发在这一小粒冰结中,卷在风里,落在发上,她穿得不多,一件单的,吹得进风的毛衣,围巾攥在手里,红着眼走在飘雪的小区道路上,身后的感应门咔擦一声关上,再没有打开的声音,没有人跟过来。
傍晚六点,深蓝夜幕,车水马龙,华灯初上。
车鸣声,细碎飘雪声,行人擦肩时的羽绒服摩擦声,那些认出她的人不时回头的低语声,然后是出租车的电台声,轮胎压雪声,最后是遥远的欢声笑语,以及近在耳旁的寒风声。
彻底清净下来的时候,是夜里八点,朗竹公馆。
她坐在路灯下的木椅上。
橘色的光披在肩身上,隔着两户就是正在家宴中的68号别墅,远有乐声,她低着头垂着发,亮着屏幕的手机握在手心,靳译肯的号码在通讯录里躺着,迟迟不拨。
已经这么坐了半小时。
衣衫单薄,手指僵硬,鼻尖冻红,发上覆了薄薄一层雪,想见他,但不能见他,知道打了电话他一定会来,但是不能打这个电话,心里难过,眼睛湿润,受着一拨一拨的寒风,皮肤冷得麻木。
这个冬天来得太早,太凶。
……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没了落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