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浓雾中只见其形,却难以掌舵靠近的灯塔,有独身立于风雨中安静守樵的疏离。
她仍是很轻的年纪,其实不该有这样鲜明的,死生无惧的淡漠感。
青年修长温热的手指一抬,隔空勾勒了一下她微垂的眉眼。
他曾因两人的相似性而停驻,但细思过往,得知这份相似性的勾勒来源,眼下再度凝视她的这份安静,心脏便总有细密而无法避免的压抑感,仿佛巨石倾顶,难以逃离。
那段路他走来已是几度濒临堕渊,遑论郑婉。
狭小的空间外,风声裹寒带霜,过疆肆虐。
完颜异没有叫停自己安静延伸的思绪。
他在想,她口中那段简单的,短短半日车程便可以概述的过往,其中似今夜般不曾被她详论的无边寒夜,大抵如河边砂砾般数不胜数。
于是一层层剖析下来的心情,解离掉作为旁观者欲伸手却错位的身不在局,也只剩眼下全无所用的碰触。
烛火摇曳几许,完颜异略一回神,见郑婉隐约有了睡意,便随手将灯熄了,也一并躺了下来。
她是怕冷的性子,见他也要歇了,便习惯性地钻进了他怀里。
眼前一片幽静的虚无,完颜异合拢怀抱,慢慢抱紧了她。
风声里,他的声音听不太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