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官那杯水被送上时,阳光刚从云缝里透出一线。
沉时安站在码头后方的小办公室内,手里夹着香烟,却一直没点燃,静静望着窗外那个戴墨镜的姓周的人。
“他到底看中了哪一柜?”他轻声问。
“十七号。”阿彪说,“那批是前天才装的,里面一共有四个空心夹层。”
“物流单是谁打的?”
“陈浩打的。”阿彪顿了顿,“但你不是让他休假了吗?”
沉时安笑了一下,笑容却不带半分温度:“他请假了,手却还伸在这儿?”
他轻弹了下烟,仍没点火,只低头吩咐:“让人去盯着陈浩,别打草惊蛇。他的通讯记录,家人行踪,全给我查一遍。不要碰他的人,但记得每天晃给他看。”
“……是。”
“再查一个事,”他顿了一秒,“黎世斌来新加坡这一段时间,有没有跟非香港籍的货运公司接触?”
阿彪怔了一下:“你怀疑是义安会的人——”
“我不怀疑任何人。”沉时安打断,“只是觉得这些事太巧了。”
太巧的事,从不是真的巧合。
他说完这句,抬手敲了敲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