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槐花的脾气,村里人都晓得。泼辣、蛮横、讲不通道理。
虎子妈真怕陈冬叫她给活活打死,连忙扯着高声骂道:
“李槐花你啥意思!小孩子打个架,你至于不!”
李槐花却像红了眼,只嚷着“赔钱货”、“丧门星”,鞋底子啪啪响个不停。
“打啊,打吧!你个死泼老娘们儿,早晚遭报应!”虎子妈呸了口,迈着大步,拽着虎子就走。
虎子被母亲扯着腕子,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仍是不自觉回过头去。
视线中,那道单薄的身影脊背挺得笔直,微垂着头,发丝凌乱地掩在面前,只露出双漆黑的、映着火红残阳的瞳仁,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
母亲轻搡了他一下。
虎子抬起头来,瞧见母亲皱着眉头,严肃地同他说道:
“你以后不许跟她来往,也不许招惹她,听到没?”
虎子胡乱应了声,又回过头。
那道瘦弱的身影被驱赶着、推搡着消失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