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沉闷压抑的氛围陡然叫这句话击得粉碎。
陈冬半弯着唇角,敛着眉眼,哭笑不得地同他说明白了工作时间与地址。
“到时候去接你。”聂辉啪地扣合头盔,小臂在空中一挥,乘着摩托飞驰而去。
陈冬打开地下室的铁门,坐在床上,从布袋里翻出那支空荡荡的喷瓶,壁上还残留着火红的液体,在瓶底积成一团。
她还记得那天许童把这支喷瓶塞进她手里时的眼神,手掌交汇时的温热体温,与他发丝间飘散的清新味道。
她沉默着,轻轻把喷瓶搁在床头,阖上眼皮。
接下来的几天,聂辉果然候在工厂门外。
骑着那辆黑色摩托,脚上蹬着双锃亮的马丁靴,精致俊朗的面庞严严实实掩在头盔下,懒洋洋地趴在车把处。
厂里的女工们路过陈冬时挤眉弄眼地,掐着嗓子:“小冬啊,这不是你那个弟弟吧?”
陈冬偏过头,笑意如层浮冰,浅淡地浮在瞳仁表面:“一个朋友。”
“男朋友吧!”
她们哄笑着走开。
车间里大多都是这样的女人。枯燥乏味的工作、沉闷压抑的生活,都令她们的精神变得贫瘠而匮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