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腰上的手臂却猛地收紧了,将她牢牢圈在怀里,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
没事。沉砚铎的声音低沉平稳,只是抱着她的手臂传递出一种安抚的力度。他拇指划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苏晓穗的心猛地一跳,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软软地靠回他胸口。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她从没听过沉砚铎和他家人的对话。
喂,妈。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真切,但能感觉到是温和的女声,隐隐约约辨别出说的是什么内容:砚铎,睡了吗?没打扰你吧?
没有,刚忙完。
那就好。今年确定又不回来了?你爸嘴上不说,其实还是想看看你。
嗯,队里排班定了,我值除夕和初一,走不开。沉砚铎回答得简洁,多是应和,语气少了点平日工作时的疏离。
苏晓穗听着,止不住的想原来家人之间打电话也可以是这样的吗。没有质问,没有不耐烦,没有抱怨。
只有平和的问候,细碎的叮嘱,还有那种……即使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的关心和惦记。
……嗯,年后看时间吧,到时候再说。您也早点休息。挂了。
通话挂断,沉砚铎随手将手机放在一旁。他看着怀里过分安静的苏晓穗,带着一种无言的亲昵:刚才想说什么?
苏晓穗还沉浸在刚才那通电话里。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地冒出来:如果过年都不回去,爸妈会不会更觉得她这个女儿可有可无?
他们本来就不在意她,如果连过年这个形式都不出现,她是不是就彻底被那个家遗忘了?她需要回去证明自己还属于那个家,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哪怕只是回去忍受那些漠视和冷漠。
回去,似乎成了维系那点可怜存在感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