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寅坤脊背撞碎的玻璃碎片在地上泛着光,混着血,像是那时芭提雅夜晚的霓虹。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被迫挤在玻璃笼内透不过气来。
小屋昏暗,气息湿冷,回忆里的画面恍恍惚惚让她有些晕眩,再定睛一看,画面中玻璃笼内的那张脸,已不知不觉地从她变成了他。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也卡住了。
夏夏藏在帆布下,只一秒就仿佛时光在倒错。
她咬着牙,手指探向了身侧那个很大的旧纸箱,她的小臂因过度紧张而不停颤抖,终于伸手探进纸箱时,女孩指尖触到了一个铁皮边缘。
打斗已经进入尾声,屋里恢复了压抑的安静,只剩下敌人手中枪支上膛的细响,和周寅坤渐渐变快的呼吸。
可几秒后,一种微妙的声音打破了那安静——
“咚。”
是铁罐坠地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滚动的金属声。
敌人猛地抬头,视线看向搭在阁楼口的梯子,那里有一小罐跌落的旧油漆,盖子摔裂,白色颜料一下子洒了一地,和满地的鲜血形成晃眼的对比。
那人一怔,动作短促一滞——
就在这半秒里,周寅坤的手已经探向身侧的绳索裁切刀。
他眼底猛然收紧,肌肉一绷,猛地弹起扑向枪口。鲜血甩出一道弧线,那一刀干净利落,选在对方身体松懈的瞬间,从敌人肋侧斜斜划入。
那人发出了一声像是呛血的闷响,身形一顿,周寅坤冷着脸将人压回地面,刀锋深嵌,直到对方再无挣扎。
屋内重新恢复死寂,只剩油漆罐滚落的铁皮声还在远处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