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呐,你挤什么,让你家公子自己排队!”
“……”
几十个衙役竭力地维持着这副乱糟糟的场景,紧张地浑身冒汗。
这个时代的组织能力十分感人,一个不好,就是踩踏事件,由不得他们不大声呼喊,四处奔走维持。
李步蟾四人老的老幼的幼,不敢往前生扑,尽量靠边站着。
前方一队人被后浪拍走,地上留下几只鞋,人群中有人惊呼“别挤,我的鞋”,却是无法转身过来捡,只能赤脚前行了。
李步蟾看着这一幕,脸色有些发白,“斛伯,亏得你有经验,让我换了这双踩堂鞋。”
他的鞋是斛伯昨天出去,专门给他买的硬地短靴,这种鞋鞋帮紧,还有鞋带系紧脚面,不易脱落,这是专门为赶考设计的,有个专门的名字,叫“踩堂鞋”。
斛伯叹了口气,摇头道,“当年我随老爷赴福州赶考,一场下来,不知道挤掉几十双鞋,据老爷说,还有被踩死的。”
看着眼前的乱象,李步蟾有些无语,随口占了一首打油诗。
“五更挤断袜腰带,一只芒鞋贡院外。
不是文章能济世,谁人肯向此中来?”
几人哈哈一笑,笑过之后,张宜正有些戚戚然,他都九十了,还要跟年轻人挤科场。
张子云眼尖,看到龙门前有书吏提着一个写着“宁乡县”字样的灯笼出来,让衙役用竹竿挑在高处,“老祖,搜捡到宁乡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