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奈何,晏欢只得带着这个谜团再化龙身,遵循爱侣的命令,前往下一个锚点。
“我不知道,我的道心还能将心魔禁锢多久,”半路上,刘扶光忽然说,“但是路上走得小心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龙神咧开嘴,回以缱绻缠绵的龙吟。
?
遥远的天路,仿佛连接着人间与神国的脐带,虔诚的信徒手持香球,一步一叩地走在朝拜的道路上。香雾缭绕、诵声喃喃,远远望去,这些走一步,磕一步的信徒,就像粼粼起伏的细小浪花,在人海组成的大潮里翻涌。
“信徒啊。”
“嗯,信徒。”
两道一黑一白的身影,在这种辉煌而朦胧的背景下,反而清晰得刺眼。
在东沼时,刘扶光历练修道,深居简出,并未体验过如何疯狂的崇拜,而晏欢作为负日鬼龙,是实打实被魔修恶道朝奉了几千年的,对这种情况,当然熟得不能再熟。
“原来是神道的世界。”晏欢道,“原先我在巡天时,也见过几个神道横行的世界。他们想要以信证道,升格神位,却不知自蛮荒古神大战死后,以人身升神,就成了不可能的笑话。他们还蠢兮兮的,为了当上所谓的神,什么方法都肯尝试,最后无一例外,执念入脑,全堕成了魔。”
刘扶光颔首,仍然是简短地回答:“嗯。”
晏欢的龙尾蓦然僵直,然后抖索了几下,才慢慢放松下来,萎靡地在空中打转。
他不知道刘扶光是怎么了。
最近几日,爱侣总是神思不属,似乎总有想不完的严肃事。刘扶光心情不好,说话也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冒,更多时候,他用复杂的眼神端详着晏欢,晏欢看回去,他便心烦意乱地收回目光,而且,为了不让晏欢打探个究竟,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往往伴随着烦闷的皱眉,嘴唇也不愿开口般地抿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