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挂了六七套皱巴巴的工作服。
再无其他。
我从来不知道沪京还有这种地方能住人。
沉默良久我问他。
「叔叔呢,你怎么不回家?」
他开了一瓶啤酒,灌了一口。
「三年前他干了半辈子的工厂裁员,他被裁了,跟着工会去抗议,回来的路上被车撞死了,家散了。」
他说的那样轻巧,好像高中时同我讲数学题一般简单。
他突然转过来看了我一眼,脸上满是调笑。
「那工厂的老板你也熟的,叫宋威民。」
宋威民正是我爸的名字。
我嗓子眼像塞了一团棉絮,梗住了说不出话来。
那日小巷子里黑灯瞎火,我这才注意到他拿啤酒的右手只有四根手指。
我呆愣愣的,怀疑自己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