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过断墙时,辉夜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正摩挲着焦黑的树枝——这是第七次迷路时被她烧毁的枯枝。阿瑞斯的靴底碾过碎石,在离她三步处停住。
“黄昏时那一拳,至少省了我三天醒神药剂。”他倚着半塌的梁柱,战甲缝隙透出狮兽人特有的气息,“你的体术老师该给你颁个勋章。”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你省下下半辈子的醒神药剂。”
“好重的火药味啊。”阿瑞斯半开玩笑地说道,把一包糖块放到辉夜旁边的护栏上,“赫利俄斯的老字号,米夏小时候很喜欢吃的一家。”
“听米夏说,你之前死在了遗迹里。”辉夜拿起那包糖块打开瞧了瞧,“能和我说说吗?”
“本来我也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和你解释一下这件事情的,不过既然你现在问了,那我就直说了。”
阿瑞斯脱下他的铠甲,露出满布伤痕的身躯。这些沟壑般的伤痕大小不一,但却都集中在胸口和腹部,这其中甚至不乏一些足以致一般人于死地的伤口。
“其实我当年只是被困在了那个遗迹里,但由于黑云爆发加上长时间的战斗消耗,剩余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持我杀出重围。”
“所以你就选择了躲在那里面?”
辉夜看向阿瑞斯,手中的糖块也因为指尖的温度开始融化。
“养父和我说过很多次,身为一名战士,战死是唯一的归宿,逃避是可耻的。”阿瑞斯闭上眼,脸上带着不甘,“但……有些时候只有活下去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我……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兄长大人也和我说过一句类似的话。历史,并非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而是幸存者。像你这种看着死脑筋的人,能自己想开倒也是不容易。”辉夜往阿瑞斯这边靠了靠,“所以呢?按照你的说法,你早该回来了不是吗?还是说你又迷路了?”
“好毒的嘴啊。”阿瑞斯苦笑了一声,“实际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简单来说就是……”
“没关系!”辉夜打断了阿瑞斯,她伸手把身边的椅子拽到阿瑞斯那边,“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