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昭被送到了尼姑庵,是一座藏在深山里的囚笼,青灰色的高墙爬满枯藤,朱漆剥落的庵门上悬着一块斑驳的匾,上面"慈云庵"三个字早已褪了色,像一张干涸的血口。
洛明昭被推入门内时,寒风卷着腐朽的香灰扑面而来。院中古树枝丫扭曲,吊着几具风干的尸体,都是"不听话"的女子有触怒夫家的贵妇,有被主母厌弃的妾室,还有像她一样,挡了别人路的正妻。
"瞧,新来的。"一个枯瘦如鬼的老尼姑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这可是相爷亲自送来的'贵人',特地嘱咐了要好生'照料',这第一日的规矩,得让贵人好好领教。"
第一日,洛明昭被按在佛前,她跪在蒲团上,膝下撒着碎瓷,血浸透素袍,染红了一卷《金刚经》。阮香菱派人传话“若诚心诵经,本夫人便赏你一碗热粥。”
那碗粥里,掺了哑药。
第二日,洛明昭的嗓子毁了,诵经声嘶哑如砂纸磨铁。
季老夫人嫌她晦气,命人用银针扎她的指尖,逼她蘸血抄写《求子疏》。血不够了,老尼姑便掐着她腕上未愈的伤,硬挤出半碗浓血。
“多写几遍‘愿阮氏一举得男’......”老尼姑狞笑,“相爷说了,若香菱夫人诞下麟儿,便许你一副薄棺。”
第三日,阮香菱亲自来了,腹部高耸,裹着狐裘。
她将一摞《往生咒》扔在洛明昭面前:“妹妹,相爷说......要你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儿祈福,若我腹中是双生子,你便抄双份。”
她俯身,蔻丹掐住洛明昭的下巴:“对了,景离哥哥还让我告诉你......他夜夜与我欢好,就盼着一次多生几个,好让季家人丁兴旺。”
洛明昭低笑,咽下喉间腥甜,继续抄经。血字蜿蜒,像一条条赤蛇,啃噬着她的魂魄。
等到晚上,她好不容易回了漏风的禅房里,指尖摩挲着藏在稻草下的半截锈刀。
"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