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宰相竟像个孩子般蜷缩在地,十指深深抠进沙土:"昭昭......我把你受过的苦,都尝遍了,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再看我一眼......"
他死死盯着站在裴衷之身侧的洛明昭,眼底翻涌着近乎癫狂的执念。
突然,他拔出腰的匕首竟毫不犹豫地捅向自己腹部,刀刃入肉的闷响令人毛骨悚然。鲜血喷涌而出,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洛明昭的眼睫上。
季景离踉跄着向前迈了两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他染血的手颤抖着抬起,似乎想触碰洛明昭的脸,却在看到她下意识后退时僵在半空。
"昭昭..."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当初...我亲手剖开你的肚子取胎...现在..."说着竟握住刀柄狠狠一拧,更多的鲜血从指缝间涌出,"这样...够不够赔给你..."
他的身体重重栽倒,却仍固执地用肘部支撑着,仰头望着她。
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不够的话..."他喘 息着去拔匕首,被血染红的手指在刀柄上打滑,"我还可以..."
"疯子!"洛明昭终于冲上前,她扯开他的衣襟,狰狞的伤口让她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刀又深又狠,几乎要贯穿腹腔。
季景离露出满足的笑,气若游丝:"你终究...舍不得我死..."
"闭嘴!"洛明昭猛地加重手上力道,疼得他闷哼一声,"我是大夫!就算今天是北狄的伤兵躺在这,我也会救!"她咬着牙扯开新的纱布,"别自作多情了。"
裴衷之沉默地单膝跪地,将自己的大氅披在她发抖的肩上。
他小心地避开她染血的衣袖,低声道:"三日后就是我们的婚礼,新妇不宜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