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离到洛明昭宁愿放血与他同归于尽,也不肯跟他离开的那一刻才明白,原来以爱之名的占有,不过是自私的囚笼,他的爱廉价而苍白。
他以为的深情,不过是一场自我感动的戏码。
他跪在雪地里刻字时,想的是她的感动,而非她的冷;他剜心头血做药引时,要的是她的愧疚,而非她的痛。他爱的从来不是洛明昭,而是那个被自己深情打动的自己。
而现在,她连恨都不屑给他了。
她宁愿放干一身血,也不愿再与他纠缠一分。
她看向裴衷之的眼神,是季景离穷尽一生都未曾得到过的纯粹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原来真正的爱,从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可悲的是,他明白得太晚。
20
毒虫将季景离彻底吞噬的那一刻,裴衷之的亲卫终于冲破瘴气,将浑身是血的二人护送出林。
为首的副将小六第一个发现倚在枯树下的二人洛明昭用染血的裙带死死扎住裴衷之肩头的箭伤,自己的手腕却还渗着血珠,在月光下凝成暗红色的琥珀。
"夫人!"赵诚滚鞍下马时踩碎了满地虫尸。洛明昭抬头,凌乱发丝间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先救将军。"她声音嘶哑得像砂纸磨过,却仍固执地掰开裴衷之紧握她衣角的手指。直到亲卫将裴衷之抬上担架,她才放任自己陷入黑暗。
等到洛明昭醒来,她腕间伤口已经结痂,而裴衷之的高烧也在老军医精心照料下渐渐退去。
三个月后,裴衷之披甲上阵,率军直接夺回我军城池,连破十三城,直逼北狄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