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似乎也醒了,聂照抚抚她?的后背,温声:“继续睡吧。”
她?并未吭声,只是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前,许久才闷闷说:“三哥,我都记得的,谢谢你。”
变回小孩子时候的记忆无?端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她?不?记得自己半岁时候到底在姜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但被聂照疼爱照料的记忆鲜明热烈,已经代替了真正的过去。
小的姜月再也不?会挨打?了,她?如新的记忆里那样,会平平安安的,被三哥如珠如宝捧在掌心里长大。
从牙牙学?语到十?一岁,那片曾经晦暗的时空被撕开一道口子,炽热的阳光倾泻,暖洋洋洒满了那个名叫姜月的女童冰凉的身躯,回忆被重新塑造,像两?根断裂的丝线一般,被聂照捻着一段和另一段,细心接在一起。
今后提起童年,大抵不?再是“没什么可说的”,而是“很?好。”
第 165 章
车马辘辘, 吵醒了倚在车壁的姜月,她浑浑噩噩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坐在一辆简陋破旧的青毡小车里, 包边都?磨起了毛。
上?次坐这种车还是从姜家被送去逐城,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被送往逐城的路上?, 亦或是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实际上还没到逐城。
被这个认知?吓出冷汗,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不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也好在不是十一二岁时的样子,大概十六七岁。
姜月松了口气, 车外适时响起赶车人的吆喝声:“娘子,醒了吗?别睡了,马上?到?侯府了。”
侯府?哪个侯府?
姜月虽有疑惑,却也只?是略挑开个缝儿, 轻轻应声, 不动声色。
马车停在?气派的宣平侯府前, 姜月理了理裙子, 不待思绪飞转, 就听得吵嚷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