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市,一条等待被推土机碾平的破败老街。
空气里混杂着尘土、霉菌和腐朽木料的味道,街边的老房子墙皮剥落,露出内里暗红色的砖。街口那棵巨大的榕树,气根垂落。
赵淑芬和豹哥,就站在这条街的尽头,一家门楣上挂着“福源当”牌匾的当铺门口。
这里是城市的伤疤,是被时代遗忘的角落。
豹哥上前一步,试着推了推那两扇厚重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嘎”一声惨叫,纹丝不动。他退后半步,正准备用肩膀去撞。
“别。”赵淑芬制止了他。
她走上前,轻轻叩了叩门环。三下,不轻不重。
过了许久,门内才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
门后,是一个身材佝偻的瞎眼阿婆,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
当铺里没有掌柜,就只有她一个人。
“有事?”
赵淑芬侧身挤了进去,豹哥紧随其后。
“阿婆,我来赎一样东西。”赵淑芬开门见山,“一个清代的紫檀木纺车微雕。”
瞎眼阿婆空洞的眼眶转向她声音传来的方向,她没有问当票,也没有问是谁当的。
“东西是死当。”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当铺里回响,“赎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