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睡眠,可到了夜晚,她还和从前一般,露宿在荒郊野外,用鬼火点燃一堆阴冷的篝火,坐在火边,翻阅师尊留给她的书。
这些年,她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每个字都熟记于心。
看着看着,她会突然抬起头来。
眼前浮现出了师尊摘下帷帽的画面,跳跃的火光映照冷白如玉的面庞上,平添几分暖意,师尊淡淡地戏谑道:“你的命格可不得了,至阴至邪,谁沾谁倒霉。”
她赌气地顶嘴:“那你把我逐出师门好了,这样我的霉运就不会拖累你了。”
师尊不以为意,摸了摸她的脑袋:“可巧,我的命格很好,谁都拖累不到我。”说完,怕她落泪,便驱赶她去练剑。
谢清徵眨了眨眼睛。
身边分明空无一物,只有寂寥的鬼火,幽暗的树林。
这些时日,看云云是她,看水水是她,上穷碧落下黄泉,哪里都看不见她,又哪里都是她。
有时谢清徵忍不住想,师尊是不是和谢浮筠一样,寄了一缕魂魄在自己身上,与自己共生了呢?
随即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