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面上淡淡,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蒋少。”
在这样的场合,两人倒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表面上的平和是必要的。
旁边的何司御就显得更游刃有余,他似乎很习惯并擅长于这种应酬场面,几句话就将有点冷淡的气氛变得活络起来。虽然几人的谈话也只是看上去的氛围和谐亲近,但在外人眼里却没什么突兀之处。
之前因为和陈家生意上的往来,何司御其实与陈砚也接触过几次,除去对他私生子身份颇有微词,在他看来陈砚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够聪明也够狠。因此比起蒋涵的厌恶和严释辛的轻蔑,他对陈砚谈不上有多讨厌,更多的是一种无所谓的淡然态度。
宋乘辉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自然时不时有人过来与他搭话,顺带也与其他三人各自问候交谈。都是世家子弟,谈吐不俗,一时间几人所在竟成了全场瞩目,陈砚和蒋涵此时倒是真顾不上个人之间的私下恩怨了。
酒过三巡,夜色渐深,对于大部分宾客来说,这场宴会已接近尾声。但对于另外的一小部分人来说,独属于他们的午夜场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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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峻安是被一阵极其不舒服的酸痛感弄醒的,还未睁眼,嘴里不由先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呈伏趴姿势的他侧脸轻陷,贴着皮肤的触感绵软柔滑,身下似乎是床,又像是沙发。
皱着眉缓了会,他有点恍惚地张开双眼,眼前漆黑一片。清醒之后身体的不适感更明显了,先抬了抬头,活动了一下泛着酸痛的脖子,随即下意识就想翻身坐起,然而此时后知后觉自己双臂还被反扣在身后,脚踝处也被束住,他猝不及防没稳住身子,又失力摔了回去。
李峻安急喘两声,曲起膝盖试着动了动,腿上缚得很紧,再加上长时间的固定姿势,他的四肢麻木得几乎没了知觉。眼周和脑后异样的紧缚感让他反应过来,并不是周围漆黑,而是自己不知被什么东西蒙着双眼。用力眨了眨眼,柔软的布料摩擦着眼皮,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陈砚?”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他忍不住咳了几声,后颈传来隐隐钝痛让他忆起了昏迷前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