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廷益这一路看玉萝行事,不由将她与前世之时相较,却又很有些不同。想着她前世一直失忆囿于内宅,又在金陵、西北边陲辗转许多年,难免惶恐。
眼下她无丝毫惶恐之意,虽体态娇柔,但双目澄澈,意态坦然。
他不由为自己前路苦叹一声。
“娇娇,我所言为了今朝,是我来金陵任职之事。我已谋得外放金陵之职,往后三年,我皆在金陵任江宁府学政一职。故而先前三年间,我少有书信写给娇娇。娇娇莫要怪我。”
“哥哥原是学政大人。”
“娇娇莫再打趣了。”
“还未恭喜哥哥。若是薛姨在天有灵,知道哥哥这样一日,不知有多欢喜。哥哥也算得偿所愿了。”
殷廷益闻得此言,心下略安。
她如今有了女夫子模样,他总担心她主意太大,又醉心书画,不太将他放在心上。但她见他入仕,前世今生说得话都一模一样,关切之心一分未少,他想,她到底还是念着他的。
他道:“科考、仕途之事,我只一步步去做,便如旅人行路,总是能踏上正途。这如何能算我得偿所愿?我之所愿,娇娇难道不清楚么?三年前,娇娇拒我。今日,我当二问娇娇,可愿与我携手余生?”
玉萝道:“三年前,我已将话同哥哥说得分明,哥哥何必再问。我与三年前相较,除了年岁长些,旁的不曾有甚么变化。”
“年岁长些,便是变化。心境自会不同。”
“何处不同?变得更恨嫁些?”
殷廷益心下好笑,道,“我知娇娇必不恨嫁。不过是我‘恨娶’罢了。我这般急急来了金陵,不过是恨不得即刻便迎了你进门。如意巷的宅子我已进去看过,娇娇帮我照看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