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主任脸一白,李作舟说到要摘乌纱帽的话,半真半假,虽然是笑言听不出情绪,但毕竟忌讳,他忙解释:“我的意思是,李市长的普通话比我们这一块的人标准,您不是北方过来的么,我们这儿的人学不像……”
这个解释显得有些多余,连夏沧都看出了他的局促,正说不下去的时候,江易开口:
“蔡主任的意思是李市长的气度风采在我们这里一枝独秀,要是从事艺术工作,必能蜚声于艺术界。”
蔡主任连连点头:“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
夏沧听他把话还了回去,心里一跳,转头看了看他,发现他的面色比平时还要白了一层。
李作舟朗声一笑,“江局果然会说话,来,今儿也算是花开并蒂,不可多得,再走一个。”
李作舟的白酒同白开水一样,又是一杯下肚,先干为敬,江易也没有多话,把杯中酒喝了。
“我们江局会说话那是应该的。”听到说话声,大家都转头,秦参谋摇摇晃晃出现在门口,口齿已经不大清楚了,
“从小就读书,只喜欢读书。”
李作舟自雇倒酒,像是突然想起一桩,于是开口:
“说到这个,前一阵子部里一个领导来巡视。说到改革,引了一首诗,说前边是道路,后边也是道路,让我们感受什么历史的滚动,问大家来历,大家都答不上来,书记觉得没面子,最后问我这个管宣传的,我也愣住了,还是江局为我们答疑解惑,说这是,”李作舟举着杯子子点了点眉心,川字纹皱动一下,“哦,对,《列车纪行》,部里领导也很震惊,说没想到我们江局这么年轻,居然知道这么偏僻的知青诗,”他停顿了一下:“所以总说机遇是要给有准备的人,但也要把握,江局这就是把握住了。古人常说‘清能早达’,这关键还是在这个‘早’和这个‘达’字上,三人行必有我师啊,”他拿着酒杯推了推江易,“所以书记说的有道理,这我得向你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