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绮蜜,我不相信你会伤害任何人。”
“不。”绮蜜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上帝会惩罚我的,会的。”
“不,不会的。你太紧张了,你需要休息。任何事都不会发生的,我向你保证。”
然后,他的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当他的双臂紧紧地将她环抱住的时候,所有的心理挣扎都消失了,毫无疑问这是此刻她最该留下的地方。她那素来敏捷的思维停止了,就像一个傻瓜般什么都不想了,都不想了,至少在这里她不再想了,他的怀抱就是她的伊甸园。
又过了几分钟,她开始清楚自己刚才吃的是什么药了,她觉得困了,不同寻常的困。它突如其来,是过去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感到克劳斯慢慢地把她平放在软榻上,又为她盖上毯子,接着她睡着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醒来的时候,外面虽然还是黑漆漆的,但是已经能看出一丝曙光就要到来的迹象了。她推算应该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天就快亮了。借着那唯一的一点点亮光,绮蜜感觉到画室里没有人,克劳斯并不在这里。但是有一样她所渴望的东西在她的画。就在画室的中央,她不记得昨天曾看到过它,好像是克劳斯在她睡着的时候有意放在那里的。
她走过去,拉开那块长长的白布,看到了画着自己的画像。她的脸,一瞬间以前恬静中还显得那么优美端丽,突然显现出一种异样的好奇、不解和傲慢,但却又认同的神情。但是这都是转瞬之间的事。她眯缝起眼睛,好像在回忆什么。
然后,她感到身后有两条手臂抱住了她的身体,她一动不动。她已经熟悉这种拥抱了,那是和弗朗切斯科所不同的拥抱,她能够区分出来。
沉默良久后,她平静地说道:“克劳斯,你的画证明了你是一个写实的画家,也证明了你是一个诚实的人。至少,你不愿意对艺术撒谎。这幅画中的我没有任何生命力,就像一具睁着眼睛的死尸。”
画家说道:“我原来设想画你的模样应该是,在你微笑上翘的嘴角上含着沉思得出了神的,似笑非笑的笑意的样子,可又像是随时就要落泪般。但是你真的这么微笑过吗?没有,这只是我想象中你最美丽的一副表情。可惜你几乎从来有表露过这样的表情。不,虽然很渴望,但这太虚假了。如果我这么做了,画中的你将没有灵魂,只是一个美丽的摆设。”
“也许,我真的已经失去了一些最珍贵的东西了。”
突然间,绮蜜迅速转过身把滚烫的脸颊贴在克劳斯的胸膛上,双臂向上伸去挽住他的脖子,无助地哭喊着:“我快不行了, 我就快要死了,我现在就像一条绷紧了的线,越绷越紧,越绷越紧,就快断了。
第86节:玛哈(85)
她说完长叹了一声。立刻,她的脸上呈现出严肃的神情,好像石化了。时间也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下来,就连她脸上的泪珠也停留在了原地,不再下滑了。带着这副表情,她的面孔变得比以前任何时候更加妩媚动人了。但是这是一种新奇的神色,完全不在画家描绘在那幅画像里的那种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神情范畴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