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臂撞歪了书堆。几本厚重的辞典滑落下来,“哗啦”砸在托盘边缘,白瓷炖盅被猛地带翻,粘稠滚烫的汤汁泼溅而出。
大半浇在任佑箐的薄羊毛开衫和裙子上,深色的糖汁迅速浸透浅色羊毛,紧紧贴合身体曲线,胸前的开衫吸饱了汤水,沉甸甸地垂坠下来,腰腹间被勾勒出清晰的弧度。裙摆更是紧贴大腿,显出修长的腿部线条。几星热汤溅到她自己的手背,刺辣辣地一疼。
空气瞬间凝滞。
任佑箐定在原地,湿透的衣物带来沉坠感和皮肤的微灼。她眼睫快速颤动了两下,灰眸中那层水汽似乎更深了,可脸上的惊愕只出现了一瞬,快得像错觉。
随即,那温柔中带着点担忧的神情又迅速凝结。没有尖叫,没有慌乱。她没有低头看自己狼狈的前襟和湿透的裙子,反而立刻抬眼看向自己的手。
“姐姐!”
透着真心实意的焦急,甚至没顾上擦蹭身上的汤渍,一步上前,纤细冰冷的手指就探了过来。
任佐荫下意识要缩手。
那只手却已经轻柔地、不容置疑地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指尖触感像冰片贴上皮肤,激得她手背一麻。
微凉的指腹小心翼翼地避开她手背烫红的几点,只稳稳托着她的手腕下方,力道很轻,只是带着一种纯粹的安抚意味。
“烫着了?疼不疼?”漂亮的妹妹眉尖微蹙,灰雾色的眼睛里盛满了纯粹的担忧,她仔细检查着伤处。隔着开衫柔软的湿布料,贴在任佐荫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上,那点冰冷隔着羊毛透进来。她的呼吸凑得很近,微甜的气息夹杂着衣服上蒸腾出的甜梨香,若有若无地拂过任佐荫的颈侧。
“任佑箐你他妈是不是贱啊,”甩开后者的手,任佐荫只是往后退去,咬牙看了她一眼,“热脸贴冷屁股贴爽了是吧。”
“可是姐姐受伤了。”
她说着,像是只在乎姐姐的这点小伤,完全无视自己胸前半湿,衣裙紧贴的模样。冰凉的手指仍托握着任佐荫的手腕,指尖无意识地在姐姐手腕内侧敏感处轻轻摩挲了两下,像是要确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