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的茉莉花瓣在七月的阳光下迅速枯萎,每片凋零的花瓣都露出底下的美元符号,符号中心裂开细缝,渗出带血的羊水。艾丽卡踩着腐坏的花瓣走向纽交所,鞋跟碾碎的不是花瓣,而是1789年以来所有未出生女孩的胎衣。
“斯通女士!”路透社记者突然从石柱后冲出,摄像机镜头上蒙着带血的银梳齿,“请问您对华尔街地脉核心崩塌有何看法?”男人的瞳孔是旋转的美元符号,后颈鼓起的包块即将冲破皮肤——那是未完全成型的银梳骨刺。
艾丽卡的蓝瞳扫过他的采访本,发现每页都用乌克兰语写着:**“梳魂者的子宫是资本的矿脉”**。当她转身时,看见整条华尔街的建筑都在渗血,玻璃幕墙映出十二岁的自己,正在用银梳刮擦交易所的铜牛睾丸,牛眼流出的不是铜锈,而是她母亲的蓝瞳。
《解放宣言》的血字在掌心发烫,艾丽卡终于破译出俄语“未出生”(Не3 родившиеся)的字母重组正是“梳魂”(Волосост Prix)。她摸向林肯纪念堂带回的银梳,梳齿间突然掉出片指甲,上面刻着1942年的堕胎记录:**“安娜·斯通,孕13周,梳魂计划必要牺牲”**。
纽交所地下室的星图密室已坍塌大半,十三把银梳埋在瓦砾中,每把都指向不同的时区。艾丽卡的蓝瞳穿透废墟,看见地脉核心的裂缝里涌出黑色羊水,里面漂浮着数千枚带血的银梳,每枚梳子都刻着“斯通”姓氏,落款日期从1789到2025。
“这些是你从未出生的姐妹。”马克的机械残骸从瓦砾中伸出带齿轮的手臂,掌心托着1942年的地脉核心设计图,“初代财长用自己的卵子和华尔街的地脉能量创造了你们,每个斯通家族的女性都是行走的资本容器。”
羊水突然沸腾。艾丽卡看见羊水深处浮起十二座墓碑,每座都刻着“无名氏女婴,1789-1789”,墓碑缝隙里长出的不是草,而是带血的银梳。当第七座墓碑倒塌时,她的蓝瞳捕捉到碑底的刻字:**“我们的骨血,是资本的复利”**。
独立日的烟火在远处升空,艾丽卡的蓝瞳预见女儿的二十岁生日:年轻女孩站在托拉夫镇公墓,银梳划开手腕的瞬间,华尔街所有电子屏同时显示“ERROR 13”,而她后颈的蝴蝶疤正在渗出美元符号。“妈妈,”女孩举起带血的银梳,梳齿间卡着艾丽卡的产前B超照片,“原来诅咒的终点,是另一个起点。”
地脉核心的裂缝突然扩大,黑色羊水淹没华尔街。艾丽卡的银梳突然震动,梳齿间飞出1942年的录音碎片:“当你听见这个,我已经用自己的子宫堵住了地脉眼。记住,艾丽卡,真正的解放不是破坏,而是让未出生的孩子永远不必出生——”
录音戛然而止。艾丽卡摸向腹部,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银梳状的妊娠纹,纹路走向与托拉夫镇的地脉完全吻合。纽交所的电子屏突然全灭,当备用电源亮起时,屏幕上显示的不是股票代码,而是乌克兰童谣的歌词:**“梳齿梳过头发,资本梳过子宫,没有出生的孩子,是墙上的第13块砖”**。
华尔街的黑色羊水在正午阳光中蒸腾,露出路面下用女婴骸骨拼成的美联储标志,每块掌骨都刻着“1789.07.04”。艾丽卡的蓝瞳扫过骸骨的指缝,看见无数细小的银梳齿嵌在耻骨联合处,像极了母亲尸检报告里“子宫异常金属沉积”的描述。
“这些孩子从未呼吸过,却为资本当了两百年地基。”马克的机械手臂指向远处的华尔道夫酒店,外墙浮雕的裸女腹部都有银梳状裂痕,“初代财长用她们的骨血浇筑地脉,每到独立日就用新娘的血激活——”他的声音突然被地底的肠鸣打断,羊水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