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月为齐景暄糟心透顶。
齐景暄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拿逝者的陪葬品,还是他亲祖母的陪葬品救急,哄堂大孝的话让他愣说那么理直气壮的,还拿来给活人用用怎么了......
她要是能说现在会立马跟他说,还是用她嫁妆吧,至少不缺德!
跪着的王太傅已经急哭了,“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啊,中原礼仪之邦,不是野蛮粗鄙不顾礼教人伦的蛮夷民族,为人子孙掘祖宗至亲坟墓,做此大逆不道之事,必遭天谴啊!”
“老师,那是江山社稷民生问题重要,还是礼教重要?礼教建立在人生活安定和谐基础之上,本宫十六岁监国那年,陛下穷兵黩武,导致天下虚耗,中原陷入人复相食的局面,那时还有礼教人伦可言么?”
跟长者说话时,他语速不会放得很快,平稳缓和,听起来总有点温润儒雅。
但他说的,穷兵黩武,天下虚耗,人复相食......
在他十六岁监国那年......
他十六那年,她在做什么?
她在家中,每日以各种法子逃避课业,熟练涂脂抹粉描眉画目技巧,过得悠然自乐,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外面,光是那最后一个词,还是在史书中,陛下结束前的乱世时期才横行的,看史书描绘时,她都心生恶寒。
原来他监国那时的处境异常恶劣艰辛,如果不是经历了天大的变故,一个恣意张扬的少年,又怎会在短短几年里发生脱胎换骨似的,撕裂般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