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晴口中那件关于“鬼哭林”的“顶顶有趣的小事”,最终被何济以“再有趣的鬼故事也比不上看如烟脸红有趣”为由,轻飘飘地挡了回去。他敏锐地捕捉到楚晚晴明媚笑容下那一闪而过的、极力掩饰的忧虑,以及她袖中那丝微不可察的异样波动。风暴角的墨海漩涡,归墟岛的邪秽传说,还有那本被污秽浸染的残谱,如同沉甸甸的巨石压在众人心头。半字府表面的欢声笑语下,暗流涌动。
何济深知,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维持府内的生机与活力,冲淡那股无形的压抑。他目光扫过庭院,最终落在了那个最无忧无虑、仿佛永远不知愁滋味的苗疆少女身上。
“蜜儿!”何济扬声唤道,脸上已重新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冲散了方才的微妙气氛。
唐蜜儿正抱着她的宝贝蛊篓,蹲在廊下,用一根草茎小心翼翼地逗弄着里面一只通体碧绿、形如小蝉的蛊虫,闻言立刻抬起头,大眼睛亮晶晶的:“侯爷!叫我?”
“嗯!”何济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手感毛茸茸的,“整天抱着你这几只小宝贝,不闷得慌?本侯爷记得,你在苗疆的时候,可是有一大片花圃,专门给你那些稀奇古怪的蛊虫住的?怎么到了桃源,反倒委屈它们挤在这小篓子里了?”
唐蜜儿小嘴一撅,带着点委屈:“我也想啊!可是……可是府里地方金贵,我怕种些毒花毒草的,吓着人……”
“怕什么!”何济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本侯爷的地盘,本侯爷说了算!我看西跨院后面那片空地就挺好!阳光充足,又僻静!以后就划给你当‘御用毒圃’!想种什么种什么!什么曼陀罗、断肠草、鹤顶红……哦,还有你最喜欢的‘美人醉’、‘蚀骨香’,统统种上!种满!种成花海!”他每报一个毒花名,旁边众女的脸色就白一分。
“真的?!”唐蜜儿惊喜得跳了起来,大眼睛里全是小星星,抱着何济的胳膊又蹦又跳,“侯爷最好了!蜜儿最喜欢侯爷了!”她兴奋得小脸通红,蛊篓里的虫子也跟着嗡嗡震动。
“何济!”慕容月第一个反对,叉着腰,“你疯啦!让蜜儿在府里种毒花?万一哪天我的金元宝掉进去了怎么办!毒坏了多可惜!”
南宫柔也花容失色:“侯爷三思!那些毒花……气味混杂,会影响我调香的!”
柳如烟无奈摇头:“蜜儿,小心些……”
云初雪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也透着一丝不赞同。
花弄影抱着刀柄,默默往旁边挪了一步,离唐蜜儿远点。
“看看你们!”何济一脸“你们不懂欣赏”的表情,指着唐蜜儿蛊篓里那只碧绿的小蛊虫,“多可爱的小家伙!还有蜜儿那些花,开起来多漂亮!红艳艳,紫莹莹,比月儿库房里的宝石还好看!这叫……嗯,有毒的美丽!懂不懂?再说了,”他话锋一转,露出促狭的笑容,“有蜜儿在,还能毒着你们?她那些小宝贝们比你们还金贵呢,保管看得好好的!是不是啊,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