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全是我们走过的地方。”阿玉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起在涠洲岛潜水时看见的珊瑚虫空洞,和这航海箱内壁的锈斑形状相同;想起纳木错结冰时的裂纹,正和怀表表盘的纹路重合。当钟华再次翻开航海日志,蓝墨水画的海浪突然渗出水珠,滴在站牌残片的玻璃碴上,水珠折射的光里,浮动着他们在敦煌拍的热气球轨迹。
铜锁突然发出“咔嗒”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箱子深处闭合。阿玉低头看见怀表的指针轻轻颤动了一下,虽然依旧停在四点,但秒针的位置微妙地偏了一格——那偏移的角度,恰好是青海湖日出时阳光与湖面的夹角。咸腥味中突然混入了纳木错凌晨的寒气,还有雨崩村酥油茶的甜香,三种气味在暮色里交织,形成一条发着微光的航线,从航海箱延伸到远处正在熄灭的夕阳。
远处的绿皮火车又鸣了一次笛,这次驼铃的共振声里多了种新的节奏——像是冰棱坠落湖面的闷响,又像是船锚沉入海底的钝重。阿玉捡起站牌残片,玻璃碴的棱角硌着掌心,她突然明白那些嵌在裂缝里的玻璃,其实是纳木错的月光凝结成的,而航海箱里的咸腥味,是青海湖的潮汐穿过时光隧道带来的。
当最后一丝阳光掠过航海箱的铜锁,阿玉看见箱盖内侧不知何时多了道划痕——那是道不规则的曲线,像极了他们在雨崩村转山时画下的路线图。而钟华手中的怀表突然发出微弱的嗡鸣,表盖缝隙里渗出的光,正将地上的站牌残片、航海箱、以及散落的瓦砾,都染上了一层青海湖日出时的橙红色。
“该走了。”钟华的声音带着回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玉点点头,却看见他身后的废墟里,浮现出老火车站月台的轮廓,穿蓝布衫的检票员正撕下1992年的船票,而月台上等待的人群里,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抱着本航海日志,日志封面上画着的船锚,和钟华手中的怀表一模一样。
咸腥味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城市夜晚的油烟味。阿玉把站牌残片和怀表放进帆布包,帆布的纹理突然让她想起涠洲岛捡到的那块漂流木,上面的年轮纹路,竟和航海日志的纸页泛黄程度完全同步。当两人转身离开废料堆时,谁也没注意到,那只航海箱的铜锁孔里,正渗出一滴水珠,水珠落地时摔成八瓣,每瓣都映着不同的星空——青海湖的晚霞、敦煌的驼铃、雨崩的冰瀑、纳木错的银河,在尘埃里闪烁了一下,便融入了城市的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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