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晴无力的坐在副驾驶室。
支撑她走到现在的、那副如同精密仪器般冷静运转的外壳,在公交公司前台那冰冷的地面上,被那三个字彻底敲得粉碎,露出底下鲜血淋漓、疲惫不堪的脆弱本质。
她甚至不敢去想此刻坐在她旁边的明朗,不敢去想后座上那个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高艺文。
那巨大的失败感和随之而来的、足以压垮一切的愧疚感,像冰冷的潮水,正一寸寸淹没她的口鼻。
明朗的双手死死地箍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惨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廉价的塑料捏碎。
他强迫自己的视线固定在车流的前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从旁边呼啸而过的、带着“天穹”胜利标志的广告公交车。
然而,那些嚣张的色彩,那些巨大的LOGO,如同附骨之蛆,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眼角余光,狠狠撕扯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神经。
每一次广告车的掠过,都像一把钝刀子在他心口反复切割。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逼仄的前台,冰冷的“全覆盖”三个字化作无形的巨锤,再次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眼前瞬间发黑,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摇晃了一下,脚下猛地一软,幸好右脚还死死踩着刹车。
他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呜咽。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