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晌午,周平七眼底布满血丝闯进店里,将一沓银票拍在桌上。
“三千两,一个子儿不少!张胖子送来了吗?”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张大哥说药材行规要现款现货,只差人送来这张单子。”
我从柜台下取出一张墨迹簇新的清单,递给周平七。
“说是第一批要采买的药材明细,让咱们先备着钱。”泛黄的药王山庄专用笺上,“玉髓青萝”旁赫然添了行批注:“加急费两千一百两”。
“王八蛋!畜生!”周平七瞬间爆发了,他狠狠将单子揉成一团砸在地上,犹不解气,又重重踩了几脚,仿佛那纸团就是张京那张胖脸。
“他妈的!贪了老子那么多黑钱,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让老子掏钱帮他填窟窿,他还敢开这种黑心单子?”
我忙按住他发颤的手背:“周大哥消消气!别伤了兄弟和气,或许……或许有误会?”
“误会?”周平七咆哮着,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你还要被他糊弄到几时?这杂种仗着管药库,每月在采购上刮的油水够买十条人命!去年码头卸货的老王头全家投河,就是被他逼的印子钱!”
我故意压低声音道:“周大哥,说句不该说的,胡长老明显偏袒他啊!您昨日刚被逼出三千两,今天他又……”作势狠抽自己嘴巴:“瞧我这张嘴!该打!”
他像头困兽般在店里来回踱步,咒骂道:“张京!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什么狗屁兄弟!这些年你背地里阴了老子多少回?好处你占尽,黑锅老子背……”
他气得浑身发抖,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凶光。
我见火候差不多了,再给他火上浇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