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裴让之打断他,睿智的双眼闪烁着历经沧桑的智慧,"裴家绵延数百年,深知'危邦不入'的道理。车马已备好,明日便随将军撤离。"
杨檦没想到如此顺利,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裴让之似看出他心思,微笑道:"鄙人虽居乡野,却并非不知大事。汉王仁德,民心所向。裴家不会与天下大势作对。"
离开裴家,杨檦又策马赶往柳氏坞堡。柳家的反应则复杂得多。
"杨将军,非是柳某不识抬举。"柳氏族长柳虬搓着手,面露难色,"族人众多,田产丰厚,一时半刻实在..."
杨檦环顾四周,柳家确实人丁兴旺,但坞堡防御远不如薛家坚固:"柳公,高欢若至,玉石俱焚啊!"
柳虬长叹一声:"容柳某再思量几日..."
"来不及了!"杨檦急道,"斥候来报,高欢先锋距此已不足百里!"
柳虬犹豫再三:"这样吧,老弱妇孺先随将军撤离,青壮留下守卫家业。"
杨檦知道这已是柳家最大让步,只得同意。离开时,他注意到柳家几个年轻人对他投来敌视的目光,心中暗叹这些世家子弟的傲慢与无知。
最后是薛家。远远望去,薛家坞堡灯火通明,墙头人影绰绰,显然已加强戒备。
杨檦刚靠近大门,墙头便传来厉喝:"来者何人?速速退去!"
"汉王使者杨檦,求见薛公!"杨檦高声回应。
半晌,侧门才缓缓开启。薛修义高坐堂上,连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