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今沈玉衡除了江安宁的事情之外,什么也不关心,此刻也被惊掉了下巴。
他观察着南少泽的神色,犹豫了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陛下节哀”。
因为眼前这位刚刚杀了生母的陛下,脸上貌似真的一点儿哀伤都没有。
合拢折扇,南少泽笑睨了沈玉衡一眼,“不是什么大事,却可以拿来做做文章,铲除掉碍眼之人。沈卿觉得,应该拿来对付谁?”
他虽然在笑,可沈玉衡知道,这抛出来的问题并不是什么君臣闲话。
聪明人对话从来都不用费心力。
既然找上了自己,肯定是与他也切身相关。
思虑了几个来回,沈玉衡的目光落在了暖阁正中央摆着的天子剑上,一字一句,不徐不疾。
“臣妄自揣测陛下心意,若有说错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自古英君名主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收拢兵权。手里有了雄兵良将,才有指点江山的底气,才能通过帝王手段让臣子惧怕、拜服。”
“如今孟家凶多吉少,南玄景必死无疑,已经到了陛下挥剑的良机。唯一还能给您构成威胁的,就是军功起家,军中旧部与追随者众多的恭王了。”
南少泽一直知道沈玉衡聪慧,却不知道他能猜的一丝不差。
心中升起激赏之意的同时,南少泽因此起了一丝警惕心。只是面儿上,是怎么也瞧不出来的。
此刻,他动作一顿,好整闲暇地抬眼看着沈玉衡,“要么说你是朕钦点的探花郎呢,看问题总是能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