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个过于看重物质的社会,就像是一条挤满了人的独木桥,人人都不愿后退。小内就是这些人当中的一个。即便他想抽身而退,也身不由己。
何况对于只是某单位临时工的小内而言,进和退都没什么出路。
人们可以接受一个游走在规则边缘能挣到钱的人,也可以接受一个劣迹斑斑却有能力的人,而无法接受一个一事无成却知足常乐的人。即便这个人性格和善、身体健康,但在很多人看来却微不足道,甚至是一种罪过。
所以,习惯晚睡在某种角度上讲只是一种掩耳盗铃的假装忙碌;抑或是一种没有明天的最后狂欢。即便明知这样有损身体,也“乐此不疲”。
小内正是这一类人,但他的焦虑并不止于此。
作为一个地位极其尴尬的临时工,工作量几乎是某些正式工的两倍,而一年的收入刚好够正式工的一半,还经常被拖欠。
这要是换作一名有正式编制的职工,怕是可以把整个单位闹翻。
但对于临时工来说,有时候愤怒都是一种禁忌,除非他不想干了,弄不好还要落个背锅侠。
小内的焦虑和愤懑正源于此。
已经连续三个月几乎是乞讨式催要工资,这个月稍微催得松点,又没了着落。
这已经不完全是利益的问题了,更关乎尊严。
所以,无论如何,明天都必须跟领导摊牌。即使撕破脸皮,即便他是一个公认的老实人,也不愿再这样窝囊下去。
这是一场愤怒与善良的人性冲突,也是他一直想要战胜的社交恐惧。
想到这里,小内这才想到白天和那位欧大师的咨询内容,并下意识地掏出了那张花5块钱买来的所谓“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