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已经过去有半个多月了,和往年相比年味很淡,更重的是惶恐的人心与对灾难的恐惧,彼时,朝廷的手段还没有真正全部展现落实出来,同时还在积极赈灾安抚民心,一切都还算安定。
寒风凛冽,大雪呼啸着席卷大地。
一片巴掌大的雪花落在总府衙外大门外石阶上,不过眨眼须臾,立刻就有小吏上前一步清扫干净,尘埃不染。
马蹄与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远远就急忙跑了过来,停在门前时车夫赶紧止住马步,不等他回头,坐在车厢里的老官就飞也似的跑下去了,大步走到门前,向门卫亮明身份后得以进入其中。
总府衙内的值房里,被堆满银炭的白云铜火炉正烧得旺盛,红彤彤的光芒透过缝隙钻了出来,暖成一片,可挨着北面主位那张黄花梨木的座椅上,坐着的陈学书心里却是一点儿也暖不起来。
每年他都会面临同一个问题,而今年问题却多了一个,而且还是死的,早晨回来以后,他就一直坐在这里不曾动过,直到有内侍出声提醒,他才惊觉天已经快黑了。
忽然,值房的木门被人推开,一阵寒风涌进,满面急色的老官气喘吁吁跑了进来,几乎是跌撞着冲到陈学书身边,他脸上没有多少血色,几乎是紧张与忧愁的将怀中信报递出。
陈学书接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良久,出声问道:“此次北地大灾,我们南州府受到波及不浅,受灾死亡人数几何?”
老官谨慎回应说:“整个南州府,总共死亡人数为三百七十人。”
陈学书放下手中信报盯着对方,像是知道结果,沉着气冷声道:“实际呢?”
“实际...实际死亡...四万六千人...”老官声音越说越小,最后整张老脸都低下去看着地面。
“百姓难啊!!”
陈学书闭上眼长叹一声,而后将信报放下,神情也更加端正严酷起来,请对方坐下后摸了摸发白的长须,郑重道:“民间有灾,我们不得不赈,但朝廷重心在北且先让百姓等上一等,此次我们南州府,需要凑配出十五万军源投入军中北伐魏国,这是朝廷的死命令,不能变。”
“这...”那老官大惊,眼睛瞪大如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