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胸膛起伏,殷秉德却是难得的平缓语气:“皇兄,你我好久没有好好谈一谈了。”
德宗皇帝是不能允许皇朝败落在自己手里的,他的身体撑不住,国家也等不了,两位皇子无论谁即位都是混乱,如今有了另外的选择,他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皇帝的身体坚持到过继,然后迅速逊位于皇太子再去养病。两年后的冬天,太上皇病故在宣室殿。
皇帝尚有力气说话时候,对殷秉德讥讽一笑,无比阴险:“没想到殷家出了位情圣。”
谁甘心被人算计,而今主谋者之一鸡飞蛋打,孤家寡人,令他何其快哉。
殷秉德坐在矮几上,长长的腿叠着,抱着手,倒是像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不像权倾天下的西北王。皇帝气得要死,幸好他的病榻前这日有巴掌脸的美丽佳人给喂药,皇帝忍不住多看几眼。这位美人很像皇帝做皇子的时候爱过的女子,不过该女身份低微,皇帝谨慎地未去触碰。皇帝的心肠也有柔软的时候,不过就是越来越刚硬,越来越自傲罢了。
殷秉德的记忆好,见皇帝识趣地退位,人之将死,也真诚地希望皇帝兄长过得轻松点。
与皇帝相似的眼睛移开,目光看向花瓶里插着的一支杏花,像极那人温暖的笑颜,目光的冰冷里面沁出一点温度。
“我负过他一次,只有那个位置才能聊表歉意。”
这个他,自然是太子,现在的皇上。殷秉德永远不敢忘,差点就失去太子的痛苦,太子像一只无所适从的小兽,怀着他们的孩子等待他回来。
那日在千秋殿,他与皇帝达成的条件是:太子继位,他过继十一皇子,以后王位相传。
再有就是,纳后宫。
皇帝的门面要有人,不能传出丑闻败坏名声,哪怕是个摆设呢,后宫一名皇后,三妃都要有,名正言顺行古礼纳入后宫,为天下表率。
皇帝看见殷秉德点头,几分怒意消去,转向太子,以惯用的高深莫测的语气道:“元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