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掌事内官没点头,小跟班躬着腰继续说道:“今日破五迎财神,各家都在散银子,小人这趟出去,替大人也接回些财神爷散的‘福气’。”
掌事内官笑着踹了一下他的屁股,将牌子抛给小跟班:“猴精猴精的,早些去吧,别跟着了。”
小跟班“嗳”了一声,捧着牌子一路出了宫,先是将宫娥们的绣品都拿去卖了,又将各项该采买的都买了,最后才去了丹溪堂。
偏偏桑落不在。
经历了家中三叔公上门议亲之事,夏景程好几日没有出现,早上李小川急急忙忙地跑来找她,这才知道夏景程竟被关起来了。
原来三叔公那日回来,又羞又愤,咽不下这口气,强逼着夏景程尽快去相看几个女子。
夏家行医几十年,也没出过有官身的大夫,如今最好的香火,就落在了夏景程身上,怎能不娶妻生子?原以为夏景程与桑落能成,那将来夏家的门楣就彻底不同了。
谁知夏景程回到家闹得很大,先是拒绝娶妻生子,再是要从回春堂搬到丹溪堂去,最后闹得急了,夏景程干脆说他要辞官,只给桑落当学生。夏家上上下下群起而攻之,红脸白脸一通唱,夏景程依旧不肯就范。
桑落带着李小川进回春堂一看,夏家老老少少都在那里坐着,众人都带着敌意地看着他俩,并无让她见夏景程的意思。
李小川要发火,桑落淡淡说道:“太医局的活等着夏景程去做,若他不去,总要交代一句,那些兔子哪几只用过药,哪几只没有。这是圣人亲自下旨督办的,不得有半点闪失。将来圣人怪罪下来,你们夏家可担待得起?”
开口闭口就是圣人和太妃,夏家顾忌着夏景程的官身,只得让她进去见了夏景程。
夏景程躺在药铺的内堂,头发散乱着,脸色苍白,嘴唇干得起了皮。
“夏兄!”李小川心中又急又气,“怎么几日不见,就成了这样?”
桑落替他把脉,又粗略检查一番:“别慌,看起来只是脱水。”
听到桑落和李小川的声音,夏景程终于有了点精神,木木的眼神也有了点光亮,嘴唇哆嗦着,好半晌才说了第一句话:“我......不想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