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睡了许久,初醒总是脑袋沉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望着养育她长大的师尊,开阳剑尊年逾花甲,岁月总无情,在他面上刻下道道时间淌过的皱褶,唯有一双眼睛,譬如往夕,眉头紧紧巴巴皱着,但眼里从来都是关切大过苛责。
再是气恼她私自下山,又做出这般荒唐事,一开了口还是叹息多些,看她瘦得尖尖的小脸,不怪殷晴,只怨自己未曾看好她:“你且与我说说,那蛊门小儿……小子是怎样的人?”
燕归是怎样的人?
一瞬之间,脑海中浮现无数旧时之景,由崇山峻岭与他月下初见,到结伴而行洛家,一路青山绿水,她心中欢喜,互生爱慕,再于江南烟雨里,共执那一盏灯。
她还记着素白灯纸上,他与她执笔所绘的两只小人。
双双少年心性,怎奈得情字难解,各有各意。
心中再多话,到嘴巴又囫囵地咽了下去,嚅嚅良久才说:“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开阳长叹一口气,见殷晴不愿多言,只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抚摸着殷晴的脑袋:“还记得你初来昆仑之时,跟个猫儿样一丁点大,你兄长将你护在怀里……”
“一下便过去这么多年。”
这日始终不见兄长身影,复问师弟师妹,才知殷彧欲自请下山,去往药谷求药。
殷彧离山前,来见了殷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