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幽深的瞳孔中都是他的影子,与他的视线紧紧的黏在一起。
没来由的福王的眸子缩了缩,气氛一下就沉寂下来,谭嬷嬷的撩了帘子进来,她要送上茶盘儿,可是一见这场景,她忙的低下了头,不敢出声,就要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妊娘,你说哀家是不是老了。”
这个久违的名字忽然出现在了太后的嘴里,谭嬷嬷腿有些软,她将茶盘儿举过头顶,立刻便俯身跪下了。
口中的声音确实高亢:“娘娘贵为国君之母,自然是颜丹鬓绿,自常春不褪。”
谭嬷嬷说完了话,一抬头就看见了太后朝她招手,她捧着茶盘儿小心翼翼的过去,将茶盏奉上。
太后笑眯眯的接过茶盏,却下一刻将送至唇边儿的茶盏,重重的砸在地上,她扭头看向了福王,的声音悠长清冷:“我儿,你到底是不是像我啊。”
福王被母亲问的一震,他低下头,默了默,立刻又做出伤心的模样:“母亲,儿子自幼就被先帝呵斥自己不够像父亲,一心只惦记着母亲,这些您都忘了。”
“您到底是为何这样儿,咱们明明是说好了的,您怎么忽然反悔,您知道的,如果二皇子在您这儿…”
太后嘴唇蠕嗫几下:“既然你是和哀家一条心,一个样儿,那么就依着哀家的来,他…到底是你的兄长,二皇子也是你的侄子,你就留下他们。”
太后自顾自的说着,福王低着头,没人看见他已经陈霞拉个脸色,袖子下的手掌紧紧的攥着拳头,他缓了缓,再一抬头,自然其实泪眼朦胧。
“母亲您这话说的,儿子早就想过了,儿子也没有别的,只是想活着,只是想能常陪伴在您的身边儿,别的儿子不好奢望。”
他说着话,语气里已经有些哽咽了,太后看着小儿子,这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她的心几乎都在这个儿子身上了,这会儿心底还是软了下来。
她斟酌着语气:“母亲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你们都是一脉相承,不要互相倾轧,如此,来日哀家就是去了,底下也好见先帝啊。”
太后哀哀的叹息着。